從小陳更就寄宿在親戚家,甚至還去過育幼院,因為媽媽在懷他時家中破產,爸爸覺得陳更帶衰,把還在強褓中的他賣掉兩次,夫妻倆也因為破產而離婚,陳更最後是被媽媽贖回來的。
破碎的童年
陳更原本以為他的家庭很正常,但與同學聊天後,才發現別人的家庭和他很不一樣。「雖然他們離婚,但有時爸爸還是會回來,他會在我們孩子面前,拿剪刀剪媽媽頭髮,或用美工刀割她等激烈舉動,也會沒來由的爆打我們。當時我很小,也無力對抗或保護媽媽,都只能躲起來。」
小學三年級時,因為沒錢買制服,他就和姊姊輪流穿著制服和運動服上學。「平常我都穿便服上學,但時間太久了,那天老師發現我穿姊姊的制服,就當著全班面前說,我覺得同學都在笑我、很丟臉。我從小就調皮,老師一直認為我過動,後來竟把我分配到啟智班,從此我就開始翹課,不再去學校。」
陳更不但蹺課,因為爸爸對他做出侵犯的行為,也開始逃家。不到十歲的年紀,就開始偷東西,培養出一套在外流浪的生存法則。因為偷竊、吃霸王餐,讓他常進出警局,媽媽最後只好把他送進少年之家。「那裡主責人都是退休的軍警,完全軍事化管理,我整整待了一年,實在撐不下去就逃回家。」但這一年來的磨練,並沒有讓陳更變乖,他說:「因為去少年之家的孩子,大都是恐嚇、吸毒、偷竊之類的,我原本進去只是個小鬼,大家聚在一起就是討論怎麼做壞事,所以出來後就越變越壞。」
有次他翻牆闖空門,正好被逮到,因未滿十八歲,只能讓他定期到警局報到。陳更去了幾次後就忘了,於是被通緝到案,雖然沒留案底,但被關進土城看守所兩個月。媽媽為了就近看管他,就帶他到上海生活。在上海期間,媽媽盡力想彌補,過往沒法陪伴他的遺憾,但強勢的作風讓陳更倍感壓力,加上人生地不熟,只能封閉自己。
陷入嗑藥與情慾循環
六年後他獨自回到台灣,在等當兵期間,開始批飾品擺地攤。很有商業頭腦的他,將成本幾十塊的東西賣到上千塊。從小窮慣的他,竟然可以賺那麼多錢,於是到處鬼混亂花錢,甚至開始嗑藥,以填補內心的空虛。
退伍後,陳更交了女朋友,頭兩年還蠻甜蜜,後來不知是否長期嗑藥的後遺症,有天他在路上突然感到不能呼吸,莫名恐慌上身,從此極度害怕人群,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,女友就像佣人,每天送飯到他房門口,將近三年的時間足不出戶。情緒低落時,陳更常有尋死的念頭,甚至都付諸行動。期間爸爸突然過世,也加重他的壓力。「其實對他沒有任何感情,就像陌生人,但他的死加速我對世界的絕望。」
任何女孩面對男友這樣的狀況,都無法接受。當時有朋友帶他們去教會,但陳更去了兩次後就不再去。「因為當時我很怕人,教會裡人多又熱情,我很不習慣。」陳更每況愈下,女友自然提出分手,「那幾年我一直很依賴她,與她分開後我很難過,非常痛苦。忽然有個念頭閃過,我想要禱告。其實我小時候去過主日學,那時媽媽會給我和姊姊十塊錢吃飯,我就把這十塊錢奉獻出去,因為那裡有很多餅乾吃。」
不知怎麼禱告的陳更,直接向上帝說,若祢是真神,請祢讓我認識祢。「隔天我朋友要我陪他去看醫生,坐在我旁邊的阿姨,突然握著我的手,說要為我禱告,還邀請我去小組,這讓我起雞皮疙瘩,因為昨晚才禱告,今天上帝就回應我。」不可思議的經歷,讓他對信仰產生好奇,就去參加聚會。「聚會完他們說隔幾天有洗禮,問我想不想受洗,我就受洗了!」
受洗後的陳更,決定要認真看待往後人生。「從小我就愛漂亮,也曾為自己剪頭髮,於是決定走美髮行業,從應徵學徒開始。」陳更進入一間知名髮廊,在那裡遇見現在的妻子舒華,當時舒華已經是設計師。「有一次陳更進到休息室,當時我在看聖經,他就說自己也是基督徒,但我怎麼看他也不像,就帶他去教會。」陳更雖然有教會生活,但私下的他仍在嗑藥,也有情慾問題,只是他都不敢讓其他人知道。「我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,但是沒辦法,就又離開教會。直到有一次舒華的母親住院,去探望她時碰到教會傳道,傳道為我禱告後,欠我錢的朋友竟然還錢了,金額剛好夠解決我的債務問題,於是我就答應傳道的共生提議,住到他們家。」
更新人生
從未有過正常家庭生活,也不曾看過何謂正常家庭的陳更,透過這次機會,終於看見家的模樣,也燃起他對婚姻一點期望。傳道夫婦看出陳更對舒華的依賴和信任,就分別與他們約談。舒華說:「過往我在感情上也受過很深的傷,所以對男性是害怕的,但我也看到上帝在陳更身上的工作,就答應與他交往。」兩人交往三個月就結婚,一路上看見上帝滿滿的祝福,陳更甚至創業開了家快剪店,第一個孩子順利出生,取名以樂,感謝上帝的供應。
但舒華懷第二胎時,他發現陳更開始怪怪的,在做月子期間,陳更終於向她坦承,自己又陷入過往的光景。「當下我很難過,但我相信神不會對我的婚姻開玩笑,既然他願意坦白,也表示他願意去面對。」在傳道的安排下,陳更再次進入共生機制。「我感受到他們不離不棄的愛,如同天父對我的愛。透過每天參加教會晨更,我深切的反省過去,在神面前痛悔、禱告,超過20年的情慾綑綁,我開始有力量拒絕了!」
兩個原本對婚姻不抱任何期望的人,在上帝的恩典下組成家庭,這已經是一個神蹟。過往的痛苦與失敗,或許偶爾還是會出來試探我們,但當我們願意回轉到神面前,上帝總會為我們開出一條路,讓我們能夠得勝!
過往破碎、扭曲的經歷,使陳更走得比一般人更辛苦,但相信這些苦不會白受,必會成為別人的祝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