霸氣背後的溫柔,原來在女兒心中的郝柏村是這樣個樣子…
前行政院長郝柏村於2020年三月安息主懷,享嵩壽101歲。無論軍旅生涯還是擔任行政院長期間,人稱「郝伯伯」的他,都為台灣帶來深遠影響。退休後在兒女影響下開始接觸信仰,並在99歲時受洗成為基督徒,讓他最後的人生歲月,有了不一樣的倚靠。
- 2020-09-02
- 發表在 人物見證
郝海雯是郝柏村的大女兒,他總共有三女二男,郝龍斌排行老二。對於長年駐守外島的父親,郝海雯表示她是從初中開始,才對爸爸比較有印象。「雖然我是家裡的老大,但他之前一直駐守外島,一年才回家幾天。我記得823砲戰中期,有一次,我們被允許去小金門跟爸爸過年,當時還住在碉堡裡,晚上都聽到砲彈從天空飛過的聲音,蠻恐怖的。」
戰功彪炳
823砲戰是郝柏村最有名的戰功。1958年8月23日,中共日夜砲轟金門,戰況之慘烈,小金門每吋土地幾乎都被炸翻過。郝柏村當時帶領著第九師奉命駐守小金門,歷時一個多月,成功擋下砲彈攻擊,保衛了台澎金馬安全,也因此獲頒最高榮譽。「聽爸爸說過,他曾一出廁所,還來不及走到辦公桌前坐下,廁所就立刻被炸毀,完全是九死一生。他與死亡擦肩還不僅於此,抗戰期間,將近20歲的他曾被炸彈襲擊,彈片還一直留在腦中,直到晚年健檢時才被發現,非常不可思議。」
郝柏村九歲離家去縣城讀書,16歲時爆發918蘆溝橋事變,在一片抗日熱潮下他報考陸軍官校,直到18歲畢業後獲准回家省親10天,但此次一見竟是最後一面。「當時他們還特別進城拍了張全家福,之後爸爸就立刻投入抗戰,但抗戰勝利前爺爺奶奶就陸續病逝,那次省親成了他最後一次回家。到台灣後,爸爸珍藏那張唯一的全家福相片,晚年更是常對我說:『我好想我的媽媽……』」,這些都是大時代的遺憾。
郝柏村一生軍旅可說平步青雲,他是第一位被任命老蔣總統侍衛長,非親信或同鄉的人。因為這層關係,他就近觀察到蔣公和夫人對基督信仰的倚賴,海雯說:「2006年胡佛研究所公開『蔣介石日記』後,爸爸投入心力撰寫『郝柏村解讀蔣公日記1945-1949』。爸爸在書中特別提到,日記是蔣公思考及感受的紀錄…日記可證,蔣公是虔誠的基督徒。從蔣公日記中,爸爸感受到蔣公面臨壓力所忍受的痛苦、對上帝的倚靠、上帝給予蔣公的力量與上帝的掌權。」
除了侍衛長外,郝柏村亦是任期最長的參謀總長。後來因接任行政院長放棄軍職,雖然讓人意外,但最終也得到外界「最有執行力行政院長」的評價。期間他大力整頓治安、推動六年國建……,秉持軍人公正,為國興利的原則,只要是他認為對的事就不會動搖。
好先生好爸爸
軍人背景讓郝柏村總被外界冠上嚴肅、強人的形象,但在兒女心目中,他其實是一位很可愛的爸爸。「我初中時,他每週都會帶孩子去看電影,因為我是老大,一開始爸爸要我決定想看的電影,但男生就有意見,後來就分兩批去看。此外,因為他自己從小就很少有機會與母親相處,加上我媽媽也是從小沒有父母在身邊,所以他就更體諒我母親,常耳提面命要我們順從媽媽,我們五個手足中,兒子比女兒孝順貼心,郝龍斌每晚一定到爸媽房間請安。」
除了看電影,郝柏村每週日都會親自幫郝海雯複習英文。海雯說爸爸部隊的宿舍床頭,放了一疊「空中英語教室」雜誌,郝柏村的英語全靠聽收音機自學。「後來在一些場合碰到彭蒙惠老師,他都很開心前去打招呼,表示自己是彭老師的學生。」
整個家族最早信主的是大姊海雯,二弟媳是第三代基督徒、二弟和大妹也陸續信主。信仰是一段漫長的過程,從接觸到受洗,很多人傳福音給郝柏村、為他禱告。「我相信老蔣總統的信仰有影響到爸爸,特別是因為研讀蔣公日記,他進入到蔣公的內心世界,感受很深刻;同時間也在撰寫自己的回憶錄,回顧自己的一生。爸爸上頭原有一兄一姊,三人同時得了天花,只有他存活下來。得天花時,奶奶把爸爸的雙手綁起來,讓他沒有成為麻臉,得以投考軍校,更別說之後經歷那麼多危險的戰役,爸爸自己感受到,上帝的恩典與慈愛一直沒有離開他。」
郝柏村是很認真的人,絕不會糊裡糊塗信主,因此在二女兒的安排下,他開始上「從懷疑到相信」課程,除了生病住院外,從未缺席,非常認真作筆記。上完所有課程後,他就於2017年底受洗。
永恆的家
郝柏村與太太一直鶼鰈情深,2018年9月郝媽媽的離世,為他帶來不小打擊,身體也逐漸走下坡。「媽媽在醫院走的那天,我們都在旁邊,爸爸就握著媽媽的手說:『我們永遠在一起。』安葬前一天,爸爸也把媽媽帶回家,交代孫子把一張單人床搬到樓下,就這樣陪媽媽一晚。」郝海雯表示,媽媽走後,郝柏村也像是走了一半,隔年四月就中風。「生病後他什麼都不能做,只能回轉像嬰孩一樣倚靠神。好多次他不舒服,晚上睡不著,我就放詩歌、讀聖經給他聽,情緒就比較穩定。有次在醫院也是睡不著,我就讀詩篇121篇『我要向山舉目……我的幫助從造天地的耶和華而來。』他一聽到就像嬰兒一樣睡著了,就如同媽媽離世時,他向媽媽保證永不離開她,神的應許和同在是如此真實,在爸爸的心裡。」
海雯表示,郝柏村離世時她仔細看著爸爸,就像平日睡覺的模樣,十分安詳。如今,郝伯伯已實現他對郝媽媽的承諾,兩個人在天上永遠在一起,永遠不分離。「在我父的家裡,有許多住處,若是沒有,我早已告訴你們了,我去原是為你們預備地方去。我若去為你們預備了地方,就必再來接你們到我那裡去,我在那裡,叫你們也在那裡。」(約十四2-3)